人群已经作鸟兽散。

  平哥应当只是个小喽喽,先按兵不动,别打草惊蛇的好。

  加上在大太阳底下奔波了好一阵,陈盛戈带着小徒弟返回林府休整。

  两个都很勤奋,主动出了院门,找空地练基本功。

  静了一阵,忽的听见旁边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。

  破门而入便看见林健少爷在地上扭成一团,四处都是黄符香灰,沾染了好些灰尘。

  屋中云雾缭绕,臭中带香。林健被束住手脚,只能在这中间蠕动,呜呜嗯嗯地叫着。

  陈盛戈越过堆叠着的杂物,却对上林健清明的目光。

  居然清醒了。

  她抽剑将层层加固的绑带割断,在林健嗬嗬地出声后,陈盛戈会意地把他几乎脱臼的下巴按回去。

  咔一声脆响之后,林健控制着已经有些陌生的唇舌,“给,我找,冯谋。”

  陈盛戈好奇凑上去道:“你找他干啥呀?”

  林健轻蔑道:“算个什么东西就来问我?新来的丫鬟吗?”

  陈盛戈冷笑一声,“是啊,我来伺候少爷的。”

  “少爷在地上蹭了尘土,我得给少爷甩甩灰!”

  陈盛戈抓着后衣领子给人起来了,林健慌乱不已:“大胆贱婢,你要干什么?”

  陈盛戈不说话,出了门把人直直抛起来。

  林健在空中划出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,第一次和旁边两层的小楼肩并肩。

  大概是头回感受到这样的眼界,兴奋得尖叫连连。

  感受到自己正急速下落,林健紧闭双眼,鼻涕眼泪一块儿流。

  临近地面不足一尺处,无形的轻柔力量将他托起,身体神奇地停顿下来了。

  林健终于认识到对方的实力,又觉得别扭,倔强道:“我自己能走!”

  陈盛戈自然是满足他的要求。

  长期卧床后得不到锻炼的肌肉早就萎缩退化,失去了支撑一下儿整个人都软倒下去。

  一阵惊呼之后,林健还是在砸在地上前一秒止住了。

  鼻梁和石子路上圆圆的鹅卵石之间距离不过毫厘,额角散落的发丝已经垂落在地面了。

  林健整个人抖若筛糠,四肢并用地勉强立住了,再没有方才的盛气凌人。

  陈盛戈又问了一遍:“你找冯谋干什么?”

  林健咽了咽口水,“我只是想叙叙旧。”

  陈盛戈走到他面前,摊开掌心,赫然躺着个纸包。

  扁扁平平,里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,轻飘飘得好像风一卷就会被带走。

  林健缓缓地抬起眼,一脸无措地看着对面的女子。

  陈盛戈挺着背脊,眼神波澜不惊。

  一阵沉默和挣扎后,他伸手出去,试探着往前。

  却见纸包绕着手指转了几圈,转瞬消失在袖口,像是街上杂耍戏法。

  林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,却听见不远处激动的人声,只沉默地起身。

  林老爷眼中闪着泪光,“终于清醒了?”

  “出来晒晒太阳也好,这石子路晒得暖洋洋,赤脚走能活络经脉的。”

  陈盛戈默默退出去,给两人叙旧的空间,只是出了门后脚步一转上了院子里的迎客松。

  林健的反应十分不寻常,看起来也认得那纸包。

  在林老爷过来的时候闭口不言,更印证了他心里明白这里面是禁药。

  帕子一到,他次日便清醒了,只怕已经深陷其中。

  如此这般的话,探查真相并不难,怎么一直没什么进展呢?

  陈盛戈在树枝和针叶中探头探脑地观察。

  林成把冯谋请过来了,自然是一番亲亲热热地叙旧。

  可能是顾忌着林老爷的存在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
  一直到后边要邀人听戏,冯谋才推辞起来:“实在不巧,我晚上已有约了,是怜俗报的老板顾知义。”

  林老爷盛情难却,一定要请人去酒楼吃一顿,缓步出了宅院。

  有个不知情的在,应该不敢交流什么,陈盛戈暗暗记下,折返叫上徒弟,转而去报房蹲守。

  怜俗报写点趣事奇闻,刊载些风月情事。以内容劲爆出名,在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
  捕风捉影到合订版成了裤裆新闻的权威汇编。

  到了地方其实就是一间小小铺面,并无出彩之处。

  也许是没到出报的时间,小房子中只有两个拿笔的在干活,能称得上一句冷清。

  那两人就约在这报房见面,一行人在门口蹲守太引人注目当,正好对面有个茶楼。

  修真之人五感敏锐,隔着一条过道,听起来声音如在耳畔,并无影响。

  还有茶楼门帘窗布遮挡,更为安全隐蔽。

  店里员工正做事情呢。

  一个拿镇纸给压住边角,诉苦道:“前几天写说丘大娘一个人舌战群儒,把五个书生讲得哑口无言。”

  “还趾高气昂地把人秀才作的烂诗当面批出来五个错处是吧?”

  另一人翻着张印满字的报纸,确认道:“是啊,写夸大点就是不一样,多卖了二十份!”

  那整理纸张的人苦笑道:“谁知道他们这么热衷!”

  “真给找出来苦主来了,现在都知道是大娘一桶粪水浇过去把人气结巴了。”

  “那些‘文人雅士’听见这故事老生气了,作了三首诗五篇文来讨伐我们,要一决高下呢!”

  “这可怎么办,真承认咱写错了?”

  另一人把报纸一放,不慌不忙道:“你还是初来乍到,不懂规矩。”

  “这儿哪有那么多吸引眼球的稀奇事情?”

  “我们报房从来都是稍加修饰的啊,要是当事人自己喊起冤枉来,还可以再报一次嘛!”

  “你看,明天的内容就不用发愁了啊。”

  “给那秀才的酸诗截两句过来,再选些工整句子,又能少写一篇了!”

  那新人恍然大悟,会心一笑;“还是您经验老道!”

  看报纸的摆摆手:“职业操守罢了。”

  忽地有人鼓起掌来,陈盛戈循声望去,竟是钱进生从街边走来。

  这厮穿一件天青色长袍,腰间束了玉佩香包,收着扇子鼓掌起来。只是扇柄仍然在手心,多少拍起来有些不舒服。

  陈盛戈不明所以:“他来这儿干什么?”

  俞青青也有些惊讶。

  钱进生开了口:“久仰兴柳大名,拜读诸多巨著,小生心中万分敬仰。”

  “今日一见,果真风流倜傥,名不虚传!”

  “还望您一定赏脸一聚,移步清膳楼共进晚膳!”

  兴柳狐疑地打量了一下,只是摇摇头,把报纸叠回去。

  陈盛戈明白了,“原来他喜欢看这种小报啊!”

  俞青青抿了口茶,神色复杂道:“人各有爱,咳咳,并无高低贵贱之分。”

  “但他在我面前夸口说从来只看史书古经。”

  “还装模作样可惜自己只有些前朝残本,只能观瞻以怀思呢。”

  陈盛戈皱眉摇头,突然发觉不对劲:“这个我怎么没印象?”

  俞青青老实道:“我找地方练剑的时候撞见的。”

  “追着过来给我看他的典藏古迹,一下儿拿出来四五张,风一吹就进池塘里去了。”

  “我本来想帮忙用剑挑起来还他,非说不用,我就转身走了。”

  “没两步突然一声炸响,他一个倒栽葱砸进去了。”

  “不知道以为谁放炮了呢。”

  “那好几米的水花,幸亏我身法好,不然就被溅到了。”

  陈盛戈啧啧两声,“后来呢?”

  俞青青摇头,“不知道啊。”

  “他说没事,所以我走了。”

  “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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